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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罗曼史 > 婧花录 > 到乡翻似烂柯人
  “一个月了,终于算是清净下来了。”寒寺喆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却又感觉自己的眼睛好像正闭着。屋里的灯已被调得很暗,连墙角的运动感应器也降低了敏感度。
  崔洁趴在他身上,在他耳边低语:“毕竟很顺利按计划按时间完成了。但你只不过是心乱。崔教授也终于不用再在首都顶着了。”
  “那些工人的保密协议真有约束作用吗?”
  焦婧阳拍了一下他的肚子:“这问题你都纠结一个月了。”
  “婧阳说得对。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以前这里的建设都是这么完成的。”
  “十几年前的情况,和现在还是不一样了。”
  “无所谓。只需要再坚持一两天,就够了。”崔洁撑着他的肩膀缓缓起身,“这一晚是大家最后的修整了,连繁星都回去找于润涵了——”她坐直身子,握起他的手,轻轻置于自己的双乳上。长发在一侧披散开来。
  他抚摸起它们,让这对本就坚挺的乳头更加肿胀坚硬。他也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双唇吮吸起它们,直到她呻吟起来。揽住她的细腰,翻过身子,他缓缓将她放到自己的身下。
  她看着他上下起伏的胸口,轻轻说:“婧阳,一块吧。”
  “嗯——我已经按耐不住了。”焦婧阳确实没有等待,搂抱着他,吻着他,让他肆无忌惮的在自己背上乱抓,在无重力的世界中混乱的飘来飘去撞来撞去。
  他也不打算对身下的崔洁过于温柔。一手揪住她的乳头的同时,她的另一只乳头更是再次回到他的口中。她叫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感受到的是疼痛还是兴奋,又或者是二者夹杂在一起,她不在乎,她不让他停下来。
  这也让她变成了急性子,她不满足于单调单纯的感觉,她要得到完全的攻势,要得到他对焦婧阳那样的力量。她暂时剥夺了他继续蹂躏自己乳房的机会,转过身俯卧在床上,将乳房重新还于他的双手,同时让他从后面深深的进入自己的身体。
  又是双重的紧致共同挤压着他膨胀的部位。他也不满足,他要玩的足够,将她们俩都完全掌控在手中。交替着,越来越深越来越猛,又突然的缓和,给她们放松也给她们更多期盼,让她们祈求自己。
  在这反反复复中,崔洁已经无法自拔,她祈求他的猛烈,祈求他长久的继续。而焦婧阳却出乎意料的想反过来掌控他。她扭动着腰肢,带给他更多,却又不可预见的停止,让他只得到恍然若失。
  “不允许你总欺负我们姐妹俩。”焦婧阳为这游戏玩得高兴。
  听到这里,他也停下来对崔洁的过度压迫:“那就请你们——”
  只消这一瞬间,崔洁猛地反扑过来,说了一句简单的话:“我只想要。”
  他知道根本招架不住主动起来的这两个女人,干脆彻底放开手脚,让她们尽情使出花招。
  女人们也是毫不客气,将大家一步步推上极限。但首先坚持不住,感到虚弱的仍然是崔洁。她在最后一次高潮中,在全身的颤栗中,停了下来。
  闭着眼睛,虽仍让他继续给予自己,身体却已经不听使唤,只能瘫软的等待气力逐渐的恢复。他也已经满头大汗呼吸急促,将最后的一点力气全都发泄到了焦婧阳身上,看着她疯狂的喊叫出来。
  “我——我害怕——”崔洁突然哭了起来。
  “我们明白。”寒寺喆紧紧抱住了她。
  “我害怕失去你们,我只有你们。”
  “不会的,我们肯定会安全回来的。”
  “不——不——我害怕——我还害怕——”
  “害怕我们也许会发现的东西,将颠覆掉现有的一切。”焦婧阳说。
  崔洁点了点头。
  “这么多人的努力,哪怕颠覆一切,我们也要知道。无论如何,我们之间都不会有变化的。”寒寺喆不断尝试去安慰她。
  “嗯嗯。”崔洁不再说什么,安静下来,如往常般很快睡着了。
  寒寺喆叹了口气:“我们都害怕呀——”
  “她知道。”焦婧阳抚摸着他的头发,“一切在此一举,不要多虑了。我们都努力尝试不要多虑吧。”
  ↓
  当寒寺喆醒来时,他的眼前依然是昏暗的一片。但崔洁已经不在身边,他只看到焦婧阳躺在旁边望着自己。
  “几点了——”
  屋里的灯缓缓点亮,崔洁的声音传来:“他们已经都到了,繁星也回来了,我没舍得叫你。早一会儿晚一会儿也都无所谓。还是休息好吧,不知道你们会遇到什么情况。”
  通道能达到的最近地点,也与升降台有大约半里的距离,比他们平常所在的核心区距离更远。这段距离,大家只能依靠人工,推着平板拖车,从走廊穿过去。
  虽说选择的路线都可算是“主干道”,但对于人来说极度宽阔的走廊,对飞行器来说却仍然很是紧张。几个人在前面拉,几个人在后面推,两边的空隙不够一个人穿过。最困难的是遇到转弯时,飞行器得挤着墙面才能通过。好在这飞行器的外壳极端坚硬,简直可谓坚不可摧。相比之下,那些几万年一直保持一尘不染的墙壁,则终于留下了也许将会是永恒的印记。
  这半里的路,大家走了几个小时,最后所有人都精疲力竭。崔成勇有些心急:“现在什么时候了。”
  何欣洁则简单回应:“时间很充裕,不用担心。”已经至此,再着急没有用。
  将飞行器推到升降台,时间也来到了大半夜。虽然升降台经过了加固改造,但四周的缝隙与运行时的噪音却没有任何的改善。大家挤在升降台的各个角落里,背对着侧壁和悬崖,双手抓牢绳索,在晃晃悠悠的举升中缓慢返回地面。地面上改造扩建的出口倒是让这搬运工作的尾端变得轻松惬意许多。
  在凌晨时分,这编号为“ba13”的飞行器终于彻底沐浴在了牧藻星之下。它那银色的通体,在硕大的牧藻星背景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没有人还有力气将它从平板车上卸下,也没有必要去做这项工作。在场的人只将固定绳解下,就将目光都集中到了寒寺喆的身上。
  “不要说我唠叨,但我必须要强调。你们会是完完全全的盲飞,”韬阁说,“没要遥测,没有通讯,什么都没有。你们只能仰仗对大陆形状的认知以及牧藻星的相对位置,还有半个天的星图。虽然你们总打算仰赖这飞行器上的信息,但我还是要强调,我们不知道它到底能干什么。还有——不要逞强,先确认这飞行器的状态是否符合预期。只要有哪怕一点异常,必须果断放弃。”
  “哪怕你现在说放弃也可以,我们并不一定非要去做这样的尝试。”
  “我明白。我会小心的。”寒寺喆想让气氛更放松些:“但也请放心,毕竟我不是一个人。婧阳有能力统筹全局,没有问题。”
  与其他人的担忧不同,鲁繁星充满信心:“你肯定能成功的,肯定会有许多收获。”
  “借你吉言,是这么说吧!”寒寺喆看向整个晚上都没怎么说话的崔洁。
  “你最好先休息休息吧。”崔洁看他打算要直接攀上飞行器,赶紧上前拦住了他。
  寒寺喆揽住她:“没关系的,驾驶这东西并不用多少体力。”
  “但你会反应慢的,婧阳也会。”
  寒寺喆望向四周,低下头在她耳边悄悄说:“那我就休息一会儿,再抱你一会儿。”说着抱住了她。
  但那的确只是“一会儿”,对崔洁来说更像是只有“一瞬”,他放开她:“一会儿——我就回来了——”
  崔洁没有再拦他,看着他打开舱门坐进去,将准备好的头盔递了过去。
  穿戴好导电手套和头盔,寒寺喆深吸一口气,默默说:“我和她一样害怕。不害怕驾驶这东西升空,但害怕随后任何可能的结果。”寒寺喆知道此时已经没有人能看到自己的表情。
  “无论我们如何害怕——但害怕已经无法阻止我们了。”焦婧阳盯着前方,“唯一能左右的,只剩下二十年来,最初的梦想。”
  寒寺喆再次将视线落到崔洁身上。他还想张口说什么,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回答焦婧阳说:“无论如何,孤注一掷。”
  打开操作系统,彻底关闭舱门,遍布整个座舱各个角落的环形显示器将飞行器外的周遭全方位展示出来,让这个密闭狭小的舱室显得不再局促。
  “那就开始吧!”寒寺喆一项项查看飞行器的自检数据,往前探出身子感受一下空气循环系统是否正常工作。
  在座舱的画面中,其他人已经撤离到安全距离。寒寺喆感觉一切就绪,用安全带把自己牢牢固定在座椅上。
  “我知道我知道,没有什么必要,但谨慎第一吗!这身衣服还有手套和头盔都也都没什么啊。”寒寺喆回答着,更像是自言自语,他清楚这唠叨只是为了抵御自己的紧张。动了动手指,启动核心系统,他察觉到重力在方向上的细微变化,知道这套靠“瞎猜”来运行的系统已经正常工作起来。他的眼睛又一次看向了崔洁。
  “那——我们走吧——”寒寺喆握住手边的控制球,轻轻往上抬起。整个座舱的画面发生了些许晃动,地面缓缓远离了飞行器。从各种数据上寒寺喆可以知道他已经离开了地面,只是他的身体感觉不到任何变化,没有加速度,更没有任何晃动。推进系统正完全掌控着飞行器内外的力场。
  外面人的情绪已经起了变化,有些人是兴奋的,有些人则更加紧张。寒寺喆可以想象到他们眼中的情景,但他仍然注意着崔洁,只注意这她。
  崔洁紧绷着自己的脸,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要不,我们直奔向牧藻星吧!”寒寺喆突然说,这根本不在之前的计划中,他只希望能彻底的放手。
  焦婧阳没有反对,她握住他的手:“那就让我们——飞奔吧!”
  寒寺喆将两只手中的控制球往前上方缓缓扭转,飞行器的头部缓缓抬起,随后他将控制球往前推出去,这架飞行器也跟着猛地蹿了出去。它几乎没有加速的过程,只是在瞬间达到驾驶者希望的速度。
  “哈!也许我们根本不需要几小时就能飞到牧藻星。没想到它可以这么快。”看着外界瞬息万变的景象,寒寺喆彻底兴奋起来。
  “是的!我们只需要几秒钟——啊——它的极限到底在哪里呀——”虽然没有必要,但焦婧阳仍然是大喊大叫抒发自己的感情。
  的确只经历了几秒钟,飞行器就已经达到六万里的高度,超过了之前任何一次的火箭发射。没有不正常的情况发生,寒寺喆仍感受着飞行器为座舱提供的没有变化的重力,飞行器也按照他的意愿正对牧藻星的方向高速行进着。那蓝绿色的星球看着越来越大。
  寒寺喆没有任何理由不将目标定向牧藻星,同样也没有理由再限制飞行器的性能:“那么,就让我们看看到底能飞多快吧!”
  此时,牧藻星上那些丛林顶端的星点闪烁起来。
  “看,牧藻星上的那些东西。”焦婧阳提醒他。
  根据遗迹中的资料叙述,飞行器的座舱显示是经过计算修正的,以抵消力场波动带来的影响,同时又能提供超清的可放大的视觉画面。寒寺喆想到了这一点,他伸手到侧面的辅助控制面板翻出设置选项,打算将前方的牧藻星影像放大一些。
  可在眼角的余光中,他感到自己身后也有什么东西在闪烁,让他不由自主回头往后去看去确认。惊讶和惊恐同时席卷而来。
  身后的地球表面也有东西正在闪烁,寒寺喆知道那些地方具体是哪。那里是北半球陆地,那里是少有人涉足的原始森林最深处。那些树木的顶端,同样正亮起微弱的星光,与牧藻星上的如出一辙。
  寒寺喆有些发愣,但又迅速反应过来,没有让自己的情绪影响自己,他将飞行器掉转方向,开始放大地球的影像:“搞明白它们至关重要!我们都得去看看,既然这飞行器——”
  突然间,他注意到吵吵闹闹的焦婧阳变得异常安静。
  “喂!我们是得——”
  “我知道。但也许暂时不用这么着急了,我——也许已经——记起了——”
  听到这里,寒寺喆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
  飞行器几乎是一下子就从他们的眼前到了天边,消失在牧藻星的背景中。大家的心情都差不多,当确定寒寺喆和焦婧阳只能是听天由命后,无论是兴奋还是紧张,无论是激动还是担忧,他们反而都轻松了,或者是释然了,至少对于这件事是如此的。
  但每个人的想法仍会有些差别。比如崔成勇,他对自己的妻子说:“无论结果怎么样,我们对零号项目的独立控制权都将终结了。”
  “但也许是好事,参与的人肯定会多起来吧。”何欣洁的体力仍没有完全恢复过来,“说实话,单靠我们几个人,永远都无法完成遗迹的探索。”
  “何老师有考虑到项目会失控吗?这正是朴教授努力去避免的。”
  “我知道这种风险是肯定存在的,但我们已经无力避免。所以,顺其自然吧!”
  虽然他们提到了自己的父亲,朴上校却没有加入他们的话题,他更关心崔洁:“你这一晚几乎都没有张口。很担心他们吗?”
  崔洁只默默点头,仍没有说任何东西。
  “但寒寺喆和焦婧阳的组合,应该是最不需要担心的,别人解决不了的事情,他们一样可以解决。”
  “我明白。但摆在他们面前的未知,很可能会超出他们的能力范围。对他们来说也可能解决不了。我认为这种可能性很大。毕竟我们都没有搞明白这推进系统到底是什么原理。”崔洁看向鲁繁星,“况且他们又会带回来什么呢?我想绝对会是颠覆性的。”
  朴上校也看向鲁繁星:“造访者,您有什么看法吗?”
  鲁繁星发觉此时所有人都看向了自己,他低头又抬头,只为避开这些目光:“有些地方的人,他们相信宿命,弄不弄就会说‘这就是命运的安排’;有些地方的人他们相信存在万能的神,他们会说‘这都是神旨意’;对于我们这个地球来说,至少是这片联系紧密的大陆上的人来说,我们不怎么相信神鬼,也对‘宿命’这说法没有太多感情,而是更加倾向于有因就有果,虽然并没有形成完整的理论。但放眼这个宇宙,‘宿命’没有任何确切的定义,而万能的神灵更是根本不存在,哪怕因果也都不是绝对的,”他知道其他人一定已经听得一头雾水,“任何因果性在理论上都是有可能被打破的,而难易程度取决于系统总能量的大小和熵的大小——也就是混乱程度——”
  鲁繁星停顿片刻,抬起手指向天空中的牧藻星:“——我愿意相信,就在此时此刻,他们成就了此时此刻,成为了关键,让此前和此后成为了难以被打破的因果。”
  周围的几个人顺着鲁繁星手指的方向望去。悬挂在天空的硕大牧藻星正闪烁着,那森林顶端的星星点点清清晰晰地映入所有人的眼睛。
  “天哪!”张鸥喊起来:“这是真真切切的存在!而且因为现在牧藻星处于近点,这比之前的都要清晰都要明亮!天哪!他们一定可以拍摄到细节,许多的细节!”她兴奋得要跳起来。
  朴上校却担忧起来:“但地球上的所有人,只要没有睡觉,只要抬起头,就都能看见。很快就是所有人都会知道,全地球的人。”
  崔成勇的语气很冷静:“社会总归是需要进步的,也许是时候让所有人都知道了,包括我们脚下的遗迹。”
  “是的。也许这的确是一个好的选择。”鲁繁星说,“我们应该把握自己的命运,成为自己的神,而不是让贝斯隆来干扰我们的发展。”
  “我们不会允许任何人来左右我们的——”
  “但——当寺喆回来的时候,他们会解开更多的真相——这些真相会将我们所有人都打倒,不留任何的情面。”
  大家低下头,望向了已是满脸泪水的崔洁。
  ↓
  不知道眼泪是何时留下的,又为何而流下。
  也许是因为牧藻星上闪烁的白色光点,又或许是因为知道在那个方向上,寒寺喆正与那个陪伴了他一生的叫焦婧阳的女孩儿翱翔在夜空之中,去实现他们一生的梦想。
  “那么说,他们成功了吗?”石莉安仍然要问于润涵。
  “我不知道。繁星只告诉我,当他们飞出去的时候,也许会是这个样子。”
  鲁繁星的母亲一步步爬上阁楼:“我看到牧藻星亮了,希望他们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包括繁星想要的。”
  “但这意味着什么呢?对我们来说,对我们地球来说。我依然理解不了——”石莉安只在摇头。她擦了擦眼泪,笑起来,带着对自我的嘲讽:“至少会意味着,我们过去的烦恼,完全就是自找没趣。意味着,我们过去的一切,也许都变得一文不值。就如同——过去的我们,只是小孩儿在做游戏。”
  “但也有可能——我们什么都没有得到,却失去了自我。”于润涵往四历山的方向歪了歪头。
  鲁母搂住两个姑娘:“无论是以前的事情,还是以后的事情,都等以后再看吧。我只感觉,这样的牧藻星,很漂亮。从未如此时这么漂亮壮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