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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综合其它 > 冰山一角 > 染上你的颜色
  他恐惧的事没发生,星没有露出厌恶的表情,也没推开,在最初讶异地睁大眼睛后,很快恢复如常。她没做出反应,坐着让他亲,砂金便得寸进尺地轻轻啃咬她的嘴唇,舌头试探性地伸进去。她还是没反应,仿佛正在发生的事不存在一样,不像接吻,反而像任着他胡闹
  砂金和她的舌头短暂触碰,立即退出,结束了这个吻,他当然不想如此迅速结束。但星没兴致,也不好再继续。在她的目光与自己接触上时,另一种恐惧油然而生,他害怕自己浪费太多时间,让她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但他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至少给点反应,让他知道她的态度,这样反而让他不知所措。调动迟钝的大脑,试图从一片空白中寻找线索时,寒冷的触感将思绪拉回现实,她将药膏轻轻涂在他嘴角的伤口上
  星一直在想事情,尸体处理完了,但身上的遗物还在,那些东西不像肉块,能被化学品分解得了无痕迹。一般情况,她会将它们切成一个个小块,每次出门随手丢几块,像不知哪来的垃圾,放进食物包装袋,整座城市这么多垃圾桶,逛街时随手扔一个。方法挺潦草,却至今无人发现
  这次遗物好多,还有枪,特定形状的金属,切得再小,某些部分仍带着鲜明的枪械特征,头疼。她没那么多力气把坚硬的武器切成小块,况且这个过程会废掉不少锯条,她的储量不多了,剩下的只够处理一把枪。最后她只融掉了它们表面的漆,让使用者的痕迹随着融化的涂料一起流走,然后重新上漆,准备去黑市出掉。然后,还有...
  砂金突然亲上来,打断了她的思考
  他又在做奇怪的事了,说实话,星没有很惊讶,毕竟他隔三差五就做奇怪的事,她都快习惯了,亲一下在那堆举动中甚至算不上离奇。比如说,她至今都不知道,为什么砂金死活不去椅子上坐着,就算吃饭,也是把饭端到茶几上,去坐沙发。星曾经让他在椅子上好好坐着,他很为难,宁愿站着吃也不要坐下。然后她发现出门时砂金没这个毛病,还是能坐的,也许他只是不喜欢带扶手的椅子
  关于这堆问题,他向她道歉过很多次,很担心惹她不快,其实也不算事,既然是个人喜好,随他了
  所以很难猜出他想做什么,勾引?对魅力自负,认为随便亲一下就能吸引人?以身相许?表达感谢?还是又在抽风?但她还是能感觉到,砂金在用一种不合时宜的方式表示好感。按理说她该反感,莫名其妙亲过来,他们关系没这么近。但星却没这么觉得,也许是没精神,原本就困,折腾完尸体后,她介于清醒和困之间,没精力对周边事物做出反应,但如果去休息也睡不着。又也许是砂金蛮可爱的,她现在能闻到新换的沐浴露的味道,软软香香,虽然不如之前那瓶好闻,但新的永远比一成不变的有意思。破窗效应下,砂金总有一种气质,似乎随时随地都可以被按住强奸
  不算认真的吻,很快结束,更让人猜不出想做什么。星看着他,想起他们最初的见面,那时他还正常,虽然也做不合时宜的举动,但一举一动带着强烈的目的性,坚定而非迷茫,不像现在这样软弱,也不会露出心虚的表情。她有点感慨:只需几个月,就能让人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过评判标准是不是有点高。他昨天刚被轮奸,目睹杀人分尸,没缩在角落里自闭已经很厉害了
  星觉得该给点回应,但和他相处时养成的习惯让她一遇到不理解的事就自觉屏蔽。算了,他不会介意的
  无视,一如既往
  她继续处理他的伤口,一边涂药一边把中断的思考接回去。当整个流程被拆分成一个个小任务,对比之下,就会有喜欢和不喜欢的。星喜欢的是处理肉块,看着融化而成的淡蓝液体缓慢流进下水道,不喜欢的是处理遗物,当其它部分已随着经验积累变成放空大脑的机械动作,只有这部分仍要专注思考。那些人身上总带着各样新东西,几乎每次都要重新规划,总让她觉得麻烦
  刚才被打断,一时回不到专注,很快她开始想别的。她不理解,卡芙卡、银狼还有其他人,他们怎么做到轻松应对一群人,为什么自己一对三都这么艰难?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是太久没锻炼了吗?这样可不行,虽然没有强大的必要,她现在又不是星核猎手,身上没压着艰巨的任务。但年轻人就是喜欢攀比,好胜心让她不甘现状,等之后有空...
  “在想什么呢?”
  思绪又被打断,星看向他,自己光顾着思考,回过神来发现早就处理完了,无所事事的手指一直在他脸上最后的伤口处摩挲,冰凉的药膏已变得温热,融化成油一样的透明质地。对哦,自己刚才一直心不在焉,好像没怎么关注他,她将手收回去
  “我在想,我为什么那么弱?”
  虽然疑惑,砂金还是礼貌地微笑
  “弱..朋友,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就是很弱,糟透了。”她懒得解释,想起卡芙卡利索的动作,相比之下,自己显得笨手笨脚。她最后在他全身上下扫了一遍,没发现忽略掉的伤口,总算可以去休息了,剩下的事睡醒再说。胳膊本来就酸疼,死撑着把那堆尸体处理完,早就累得不想动了。她将两只手臂放在大腿上,以一个别扭又极其缓慢的动作将塑料帽盖旋回去,两只手分别捏着帽盖和铝制软管,因为颤抖,对了几次才对上
  砂金靠过来,离得很近,星以为他又要亲,至少等她把盖子拧上吧。但他在碰到前停住,抬起双手,伸向她
  “抱歉啦。”
  “嗯?” 掐向脖子的手让人不舒服,肌肉记忆被调动,她扔掉药膏,本能抓住手腕,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肩,拉了一下,这是砂金最后看到的东西。接下来,他不知道是怎么被拽下床的,只是一阵天旋地转,下一秒发现自己跪在地板上,胳膊被压在背后,脖子被从后面死死按着,眼前是地板的纹理,鼻尖蹭过上面的浮尘,星留手了,及时停住,没把他真砸上去
  “突然间做什么呢?” 她右手使力,掐紧脖子
  “疼疼疼,轻点。”
  “抱歉。”她立即松手,砂金顺势坐到地上,被她制住的那只手垂下,发麻,看来短时间内动不了。他揉了揉,坐着休息。其实他连一开始拉扯的动作也不该看到,星的胳膊使不上力气,第一下没拽动,然后她立即用上全身的力量,力大砖飞地完成压制,不过这更多是技巧,掌握好了不需多大力
  “一个测试而已。我就说,朋友,拿出自信,你能做得很好。我几下就被你制服住了,他们三个都没像你一样做得这么轻松。”
  “怎么像卡芙一样...不,这根本不算什么,你又没挣扎。” 她蹲下,去捡掉在地上的药膏,帽盖不知道滚到哪了,摸索半天才找到
  卡芙卡一直用自己的方式进行引导,无论是好的坏的,星能察觉到其中如她性格一般扭曲的地方,但出于信任、又或者用这种方式表达爱意,她对此照单全收
  童年的事情忘得快差不多,但她还记得某一次,卡芙卡很安静,清理过程中没抱怨,也没让她轻点,只是躺在水里,呆呆地盯着天花板,与室内氤氲的水汽和热量融为一体,玫瑰色的长发散下来,搭在浴缸边缘,水顺着发丝滴在浴室的瓷砖,好似一副定格的油画。此时此刻,身上的伤和旁边的妹妹如同不存在。星不觉得是自己技术有进步,不由得担心起来,问道:
  “你没事吧?”
  卡芙卡这才回过神
  “没事,我在思考。” 她少见地沉稳,回答得心不在焉,还在思考着自己的事
  “真的没事吗?” 配上她身上的淤青,只让星更担心,“不舒服就说哦。”
  “啧,别打扰我。” 思路又被打断,她有点不耐烦,也没心情继续专注,“我只是在想,我有什么必要过度在意这些事?”
  “什么意思?你不会精神出问题了吧?”
  “闭嘴。”
  星乖乖安静下来,不再打扰她,继续清理,一开始她会觉得尴尬,但次数多了就习惯了,现在已是一种枯燥的机械式任务。清理时,姐姐偶尔来亲她,两人间的关系很难用一个代表身份的词去形容。这样的吻比起暧昧,恶作剧成分多一些。因为只有嘴里有精液时,她才会亲,星很不喜欢这个味道,但此刻极近的距离让卡芙卡轻易按住星的后脑勺,力气很大,根本挣脱不开,每次都是边挣扎边狼狈地被舌吻,想推开却只碰到柔软的胸,到处都是水,滑得很,用不上力,唇齿间糟糕的味道让她非常抵触
  欺负够了,卡芙卡才松手。星气喘吁吁撑着浴缸边缘,含着液体不敢吞咽,起身漱口。总算把嘴里的味道去掉,还得坐回来继续清理。见她不高兴,卡芙卡故意凑过去,假装又要亲,星的表情变了,像见鬼一样向后躲,引得她笑出声
  “别笑啦!再笑自己处理!”姐姐幸灾乐祸的样子让她更烦 “别做这种事了,和这种味道联系起来,以后我要对接吻有阴影了。”
  “好啊,那你就有阴影吧。”她没一点歉意
  之后星长教训了,会时刻注意着姐姐是否有奇怪的动作,每当她前倾身体,就立即将手抽出,后退,不给她亲上来的机会。现在她在思考不知道什么东西,应该没心思欺负她,顿时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卡芙卡看向她,显然是认真的,开口解释:
  “我的意思是,你打架输了的时候,会因为身上的伤,夜夜哭泣吗?锻炼一阵,下次打赢不就好了。这也是一样,只是受伤的位置不同,那为什么一副人生要完了的样子?和打架一样,加倍报复回去不就好了。”
  姐姐有时会有些神奇的想法,星还是听她讲完,沉思了一会儿
  “确实有道理。”
  “对吧,对吧。” 听到星赞同,她来劲了,兴奋地扒着浴缸坐起来,溅了星一身水,搞得她不得不用衣服擦眼睛,把眼里的水弄掉,“所以,我在思考,如果加倍地报复回去,心情会不会好点?比起报复,为何不杀了他们?”
  “这...” 她不觉得两个未成年人对付几个健壮的成年男人有胜算,听着天方夜谭。但看姐姐兴致勃勃的样子,又不想泼她冷水。星常常觉得,卡芙卡与自己不同,好像根本没有恐惧这种情感,想到什么做什么,也真的敢去做疯狂的事,为此挨了不少打,她却从未因此消停
  压抑的生活让人发疯,星有点害怕,姐姐的行为正一步步往可怕的方向发展,至少在今天以前,杀人这件事从未出现在她们的生活中。她也有错,每次卡芙卡做激进的事,出于感情,星就算不赞同也会提供协助,这就让她越发肆无忌惮。但如果换成自己,自己会成为这样吗?不会吧,根本想象不到,也许她只是越发暴露本性
  星用几秒钟接受现状,冷静下来,情绪竟然有些欣喜,因为卡芙卡脸上带着笑,星由衷地为她高兴,她不关心其他人或道德怎样,姐姐能在歧途中开心,远比在纯良中消沉好得多
  “唉,真没用。”看她没加入的打算,卡芙卡很不满,又想到什么,重新活跃起来,退而求其次,“那就帮我做点东西吧,你手这么巧,肯定做得比我好。”
  星同意了。制作过程中,她又在害怕,有时不得不停下纠结。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是否正确,让卡芙卡有能力去实行报复计划,之前的事也很出格,但至少在一个安全范围,这次不一样,如果她出事,星估计永远不会原谅自己。但她还是完成了,装在一个纸袋子里给她,因为那是姐姐的要求
  卡芙卡很开心地自己一个人去了,出门前说会给她带礼物。她没要求星跟着一起,与姐姐不同,星没这个胆量,充其量提供点无用的帮助罢了。姐姐离开后,她缩在沙发上默默地哭,她其实想跟卡芙卡一起,但胆怯让她停住脚步。脑海中不断想着,如果她再也回不来怎么办?自己真是没用,只会躲在她身后。也是这时候,星下定决心,她希望未来能改变自己,让自己成为一个对她有用的人
  她在惶恐与不安中等了很久,直到傍晚,窗外晚霞的黄光让人昏昏沉沉,这周父母不回家,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们解释。天色近昏,卡芙卡回来了,兴高采烈,将纸袋子递给她,说是答谢,是星给她的那个袋子。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但她就是做到了,很久以后,星问起来,她回答道:“很简单,你是否想过,一个弱小的孩子会杀人?没有吧。他们也是,直到死也不相信我会杀了他们。既然无法想象,又怎么会设防?”
  托住底部,有一些球形的东西随着挤压而滚动,滑滑的,不是很重
  弹珠?糖?
  礼物总让人雀跃,她带着期待打开,甚至没去想为什么卡芙卡有闲工夫买礼物
  里面装着那些人的眼球
  “呀——” 她尖叫起来,摔到地上,袋子掉到附近,有几颗眼球滚出来。看她这样,卡芙卡笑个不停,这是个礼物,也是个恶作剧。星吓得四肢发软,不停发抖,坐在地上站不起来,但又硬撑着不让自己在姐姐面前哭出来,原本对她安全回来的欣慰荡然无存
  “怎么啦,不喜欢吗?”卡芙卡还在得寸进尺
  耳边回荡着她的笑声,星突然觉得她不配这份担忧
  “我们不能让爸爸妈妈看到,不然又要挨打了。”
  “对哦。” 她终于停下笑,似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托着下巴,“有什么好主意吗?”
  如果说扔掉的话,姐姐肯定会不高兴吧
  “当成恶作剧,扔到别人家里如何?这样受罚的就不是我们了。”
  “可以哦,那走吧。” 她拽着星的胳膊,让她站起来,趁着天还没黑,她们还能再出去一趟。回想起这些经历,星觉得很有趣,那时她们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有多严重,纯粹出于一时兴起,也没完善的计划,想到哪做到哪。年幼时随心所欲、善恶混沌,长大后却束手束脚,甚至想着要做个好人
  “你有讨厌的人吗?”
  “他们住得远。”
  “是吗?可惜,那我们临时找个吧。”
  星担心路上被人发现,把那袋眼珠抱在怀里,用衣服挡住,袋子里传来的触感令人不适,但为了某个目标,忍着倒是没问题。卡芙卡拽着她的袖子,两人一起向外走
  路上的人看到她们,也只会觉得跑过的是两个嬉闹的孩子,没人想到,灰发孩子怀里的纸袋装的并非糖果。她被姐姐的情绪感染,也兴奋起来,像在经历一场新奇的冒险。星偶尔能瞥见,那一眼看到头的未来,充满痛苦与不幸。然而卡芙卡拉着她的手,展示那些人的残骸,如同在漫长的黑夜中点亮一盏明灯,撕开既成的轨迹,也许未来不会那么糟糕,她们仍有机会,去寻找一条自救的道路
  “我早该想到。” 说话的人已成为一位成熟的女性
  卡芙卡往常一样把尸体交给她,在旁边坐着看,但坐久了实在无聊,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想到什么?”星停下手中的动作,擦了擦溅到脸上的血,“终于良心发现要一起干活了?”
  “还记得我第一次杀人吗?当时我带了他们的眼珠回来,给你当礼物,然后你说“被他们发现要挨打”,带着我扔去别人家。”
  星记得,但不知道卡芙卡提这个是想表达什么
  “被他们发现要挨打,只要他们在,也会不断带人来。当时我们都没想到,既然如此,直接杀了他们就好了。”
  “嗯?我以为你故意的呢,为了把遗产拿到手。”
  星没在那堆资料中发现卡芙卡的文件,那么按照法律,在唯一的继承人成年前,他们的遗产由不知道哪个监护人代为托管,那跟消失了没区别
  “只是觉得可惜,让他们早死几年,远比有价的遗产让人高兴。”
  不过她不打算对砂金讲这些,以前和别人聊天时,她真的把这些当作童年趣事讲过,对方立即表现出难以理喻的震惊,费了好大事才搪塞过去
  至于一直觉得自己不行、以及回避正面冲突的原因,就是星和卡芙卡时不时打架,理由各种各样,把姐姐的那份小蛋糕吃了,在外面乱翻垃圾桶,不好好说话...她很难打得过姐姐,小时候输多赢少,随着她们长大,卡芙卡成为星核猎手,厮杀的任务可比日常小打小闹锻炼人,胜利直接往姐姐那边倾斜,基本上每次都是以星被按着打,哭着求饶结束。之后她琢磨起别的方法,剑走偏锋。虽然没什么用,她还是一直输,但钻研如何在人毫无防备时精准快速出手,可比试图在正面用武力压制姐姐有戏得多,后者她几乎无望成功
  她将迷药制作得越发无色无味且高纯,极易溶于水,没有沉淀,没有漂浮物,溶解后没有颜色变化。她让自己变得友善无害,很正常地接近对方,在真正出手的那一刻前,难以被发现端倪。她不断观察,人究竟什么时候容易卸下防备,哪些部位能轻易一击致死
  一开始经常被发现,换来一顿好打,现在她们打架已经不需要理由,星无需惹她,只是一场闲来无事的较量。在这之中,她一直在改进自己,并欣喜地发现自己在进步,虽然没赢过,但逐渐从大败向小败前进,姐姐也是人,摄入过迷药后没多少力气,没法对自己下重手,挨打时没那么疼。银狼曾震惊地告诉她,她从未见过卡芙卡遭人暗算,如同掌握着命运的剧本,星觉得这里面有她的一份功劳
  直到有一天,她成功了,那根本算不上一场胜利,星躺在地上,全身疼得要死,一动也不能动,也许有地方骨折了,她不知道。卡芙卡坐在地上,因为药的作用,也一动不动,两人安静地在地上呆着,谁都没法再向对方靠近一步。星当时高兴地想呐喊,但一张嘴牵动肌肉,引起全身疼痛,她不敢发声。距离孩童时那场偶然的胜利已过去这么多年,这次没有任何幸运加持或巧合协助,她第一次仅凭自己,换来一场艰难的平局
  然后,在无数次尝试下,她难得赢了一场。虽然只有一次,而且靠运气,但世上最伟大的事就是偶然中从0到1。这预示着,她终于不再是那个需要教导和保护的妹妹,她们是平等的。这之后,卡芙卡很少回家,星一直以为是姐姐工作太忙,实际上她没这么多事要做,不至于天天不回家,现在细细想来,也许这有着让渡领地的意思
  卡芙卡很高兴,专门送给她一块极其昂贵的手表作为祝贺。星不敢戴出门,太招摇,尤其在这种治安混乱的地区。但那是姐姐的礼物,又不想把它封存在柜子里。于是她挑了一块廉价手表,它被设计得很漂亮,设计师显然清楚,对于大多数人,一副好看的皮囊远比实际的品质更吸引人。星将它拆开,掏出里面粗制滥造的齿轮,将昂贵的表芯换了上去
  ...
  事情告一段落,她该好好休息了,先躺上一个月,去游戏世界里犒劳一下自己,正好新游戏刚发售
  不幸的是,卡芙卡对这件事抱有超乎想象的热情。星一开始只将它作为日常闲聊,大概讲述一遍,没觉得她会对这件事感兴趣,姐姐手上人命无数,3个人而已,不值得在意。以星充裕的准备时间,这个结局得理所当然。所以当卡芙卡真的出现在家门口,星愣了一下。姐姐举了举手中的小蛋糕,往常一样的伴手礼,她时不时带蛋糕回来,这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
  显然,她来这不仅仅是为看望或给她一块蛋糕,她怀着其它目的,这才是重点。星紧张起来,直觉告诉她,没法休息了,很快,她将面临一场测试。以前卡芙卡训练她时,时常有测试,结果不是分数或评价,而是人命无可挽回的走向,有时是其他人,有时是她的。几个未深思熟虑、微小的决定将负担起一切,让她常常感觉在走钢丝。每当这时,她总是紧张,也许只是说错一句话,又或者做出一个错误的对策,将招致灾难后果
  星后退几步,给卡芙卡留出进门空间,高跟靴踏上地板,她精神立即紧绷,测试开始了。刚才她刷到几条好笑的东西,开门时一只手捧着手机,脸上还挂着笑,现在屏幕已被她熄掉。她还在后退,卡芙卡以相同频率的步伐走进,两人如同舞会上配合默契的爱侣。路过全身镜,星看过去,镜中的倒影与自己相仿,却又让人感到陌生,它一脸严肃,全无笑意
  那块手表,她还戴着。外壳质量糟糕,随着使用已出现痕迹,肉眼不容易发现,但指腹摸过,能感受到透明镜面上凹凸不平的划痕。她想着,要赶紧摘下来,不然它将在接下来的事中碎裂
  *if线——假如这篇文走abo设定
  那就是一个beta遇到一个被折磨得很惨的可怜小Omega,委托她的alpha姐姐救回来的故事。砂金原本是alpha,被人为改造成Omega,虽然到家时,精神和身体已濒临崩溃,但骨子里还是alpha,不像Omega那么软弱易碎,慢慢恢复过来,她不禁感叹:这个Omega好坚强啊
  星是beta,平庸、普通,却偶尔会流露出不同寻常的气质,让人感觉像alpha,但她真是beta,闻不到也释放不了信息素,不知道是她严厉的alpha姐姐认为“就算是beta也不准摆烂”,按alpha标准教育她,还是她原本是个alpha,为了不受信息素影响,直接对着气味腺来了一刀
  这个推论说得通,星的气势很弱,如果是alpha,只能是特别弱的一类,alpha比Omega和beta高贵,但alpha内部同样也等级森严、竞争激烈,或者说alpha能立于beta和Omega之上就是凭借如此残酷的厮杀,失败的alpha下场远比普通Omega凄惨。砂金就是这样,按理说以他的能力不会发生这种事,但他沉迷豪赌,一次押上全部身家的失败后便沦落至此
  天生弱小的alpha很难抵抗Omega信息素,在内部对抗中也处于劣势,生活在夹缝中,日子过得并不好,改当beta能活得轻松。但底层alpha们过得再惨也不会这样做,抛弃alpha的种种特权,将alpha间展示地位与权力的信息素去除,简直疯了。但她气味腺的地方真有条伤疤,据她所说,那是和姐姐打架时被匕首划伤的,也许她说的是真的,星其它地方也有类似的伤疤
  反正beta不受Omega信息素的影响,他在家可以尽情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原本就很喜欢她,再加上他故意的,导致浓度远比正常情况下高得多。星一开始没发现,时间长了,她终于把又来找自己贴贴的砂金推开,跟他说:“收一下你的信息素,求求你了。”
  “怎么了?难道你能闻到吗?” 砂金蛮开心的,他很想知道星对自己气味的评价。但有那么浓吗?让beta也能感觉到
  “闻不到,但现在alpha拒绝和我做朋友,他们不喜欢我,一脸‘你配吗’的表情。” 空气中是高浓度的信息素,整间屋子的东西不可避免沾上,无论是星本人,还是她的衣服,现在都带着砂金的气味,就像被Omega标记了一样。砂金就是要这样的效果,他现在没法像alpha一样,用信息素标记喜欢的东西,beta也没法被标记。这算是一种外Omega内alpha的行为,alpha就是这样,用信息素划分领地、宣布主权。不过Omega的信息素不像alpha的那样附着性那么强,能保持几个星期之久,只要在流动的空气中呆几天,他的信息素就挥发了
  “当然了,朋友,如果不知晓我的经历,只闻信息素,我是个相当优质的Omega,普通的alpha可得不到我,更别说一个beta。”
  “你怎么还挺骄傲?”
  不过Omega终究是Omega,能力再出众,在恶意面前也无力逃脱
  但砂金只在星面前像个omega,各种撒娇关心贴贴,星早晨刚醒,看到他叼着避孕套跨坐到自己身上,凌乱的衣服露出大片景色,下半身裸着,后穴流出的透明液体在大腿根留下亮晶晶的痕迹,滴到她身上。她闻不到信息素,比起被色诱冲昏头脑,更多是惊讶
  她是beta,不像alpha或omega那样性欲旺盛,就算面前有一个秀色可餐的omega,星却更关心游戏每日任务。她总觉得砂金在玩,或者说在调戏她。因为她越是露出头疼的表情,他就越兴致勃勃地往她身上贴,去解衣服扣子,有时一醒来看到他在被窝里口交,配上那张脸,就算是beta也很难抗得住,如同一个发情期中满脑子只想着做爱的omega。眼睛却很清醒,不像失去理智。星想把他推开,但她无法判断发情期,即使一个微小的可能,他可能正在发情期中煎熬,责任心还是让她伸手,叹了口气,拿过他嘴中的避孕套。看她无奈又不得不配合的样子,砂金似乎很得意
  她沉迷游戏的特性没随着身边出现一个诱人的omega而改变。有时砂金走过来,坐在她腿上。星觉得那些alpha们的鄙视挺有道理,每当这时,她不会放下游戏去玩弄眼前的omega,而是觉得碍事,挡着屏幕了。她搂住他的腰,下巴搭在肩上,和他贴在一起,然后继续打游戏。之后砂金开始动手动脚,凑过来索吻。星敷衍地亲一下,毕竟再不理他,他就要闹别扭了,真会把她的游戏手柄打飞
  当星不在边上,出门在外,他就是纯粹的alpha,嚣张、充满进攻性,给人的感觉不是“这Omega怎么这种性格?”,而是“这alpha怎么散发着Omega信息素?” 背靠星核猎手,着名武装组织,身上还带着那几位强alpha的信息素,别人不敢动他,只会想:不愧是星核猎手,她们的公用Omega都这么凶
  他身上确实带着那几个alpha的信息素,但她们只在救回来时玩了他一次,之后没再动他。这个Omega意外纯情,天天黏着星,毫不掩饰对她的喜欢,她们没NTR的爱好,再加上alpha大多喜欢娇软可爱的Omega,砂金不是她们喜欢的类型,唯一可能对这性格感兴趣的是卡芙卡,但她是妹控,比起上他更想弄死他。所以就算被标记的Omega容易引诱他们的alpha,也没人真去操他
  至于砂金身上的信息素怎么来的,星是beta,没法标记Omega,但Omega不被alpha标记很难结束发情期,一个无主Omega在外也容易被袭击。于是她在发情期将同伴们的信息素注射进他的腺体,她们都是强大的alpha,只要带着她们的气味,走在街上能让不怀好意的路人退避三舍。他知道自己该接受,无论是为了身体还是安全,但他只想被星标记,那些alpha的信息素进入身体,与自己的气味融合,让他精神上非常抗拒和痛苦。星也看得出来,砂金每次都很失落,尽量去安抚,按他要求,至少由她亲自咬破腺体。即便如此,他还是不高兴,她陪着他,这种时候要强势起来,就算自己是beta,也得像个Omega理想中的alpha一样,在床上把人操到不能思考,他心情才会好点
  卡芙卡擅长读心,知道砂金的情感,但就算不观察他,alpha与Omega标记后的连接也能让他们能隐约感受到彼此的心情,两人都极其反感这种东西,之后卡芙卡要求星不准再注射自己的信息素,情况才有所缓解。一开始星不乐意,卡芙卡是她们中最强的alpha,她的信息素最能震慑那些人,但再这样下去要被姐姐打,星不敢坚持
  砂金不该让家里充斥着信息素,虽然对星没影响,但卡芙卡不在,不代表她不回家。她迈进门,嗅到家里浓烈的信息素,有点惊讶。这对他很危险,将一个alpha置于这种环境,星正好不在,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用猜也知道。好在她是个强大的alpha,不会被信息素诱导到失去理智,只是看向他。砂金立即抑制住自己的信息素,道歉,准备去开窗,但刚站起来,突然爆发的alpha信息素让他的腿一软,坐了回去。就像他能故意释放信息素一样,卡芙卡也能。他惊慌地看着她,她的眼中没有兴奋,只有不快,她在用这种方式让他难堪,或者重新标记领地。
  两人A与O之间的连接快断了,不像正常标记那样容易诱导,但凭借她自身强大的alpha信息素,只要她想,她可以让任何一个Omega发情。砂金不是一个标准意义上的Omega,不会那么敏感地被影响,能抵抗大多alpha的信息素,但如此强烈的信息素,还是难以招架。他无法控制地发情,后面变湿、流水,渴望着被插入、被搞得乱七八糟,平时关闭的子宫口也张开。身体瘫软下来,但他没有向她求欢,手还死死抓着沙发垫,眼中充斥着情欲,凶狠又充满厌恶地瞪着她,死死咬着嘴唇直至出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他确实是个alpha,那不是一个Omega能展现出来的眼神,愤怒、想撕了她,如果不是身体状况,他就要和她打一场,alpha与alpha之间常见又激烈的搏杀。他不会赢,就算他还是alpha也不会赢。但强大到能立于权力顶端的alpha们不会因面对的东西不可战胜就面露胆怯
  现在操他轻而易举,砂金没法反抗,与低剂量的注射不同,她要是亲自上前标记,这个Omega再怎么恨她,也无法抵抗生理反应,在信息素的催化下,Omega的天性会让他天然爱上标记他的alpha,不过以他的性格,比起被强迫着扭曲感情,会先一步自杀。只是一场骚扰,卡芙卡没认真,只不过在权力碾压下,来自一个alpha普通的欺负和一念间的决定,对于Omega来说是灭顶之灾
  好在卡芙卡没打算上他,她玩弄过很多Omega,也玩死了很多,但要是玩死妹妹的Omega,星会不高兴。她站着没动,看着他就算有深爱的人,就算在爱着的人的家里,身体却无法控制地对另一个alpha发情。砂金的信息素也很强烈,一个优秀的Omega,足够让一些alpha失去理智,卡芙卡没问题,她不受多少影响,也许是Omega信息素让她比平时亢奋,也许是他不甘的表情催化了她的施虐心,卡芙卡确实露出一个笑,盯着他,他是案板上鱼肉,现在无论被做什么都没办法
  这种情况被星进门的动作打断了,星懵了一下,如果她能闻出信息素,就不只是懵一下。她以自己的方式理解了现状,一个alpha和一个发情的Omega,那个Omega本身就带有alpha的信息素,理解。星立即转身出门,给他们留出空间,被卡芙卡拦住,她没空管那个Omega,场面很和平,但发展太糟糕了,她宁愿妹妹生气地指责她不准动自己的Omega,也不想被误认为和那个Omega有一腿,还自顾自地成全他们。某种意义上,这比指责有效多了,之后卡芙卡没再性骚扰他
  卡芙卡离开后,砂金立即往星身上贴,委屈地撒娇,顺应被信息素激起的情欲,脱下衣服,来蹭她亲她,手指主动伸入后穴给自己扩张,俨然像一个失去理智、陷入发情的Omega。幸好卡芙卡不在,她要是看到了会立即杀了他,这已经不是引诱自己妹妹的问题了,任何一个alpha,看到同样身为alpha的砂金,竟然像最下贱的Omega娼妓一样,放荡不堪、毫无尊严,很难不产生清理门户的冲动。但他的尊严早被打碎了,在一个傲慢的alpha转为Omega,被不断轮奸的时候
  砂金暗示过多次,不用带套,射在里面,星每次等他说完,只在脸上轻轻亲一下,然后没了。他经常想,干脆偷偷扎破避孕套算了,但他不是一点自尊都没有,这行为放在Omega身上都过于轻贱,何况自己还是个alpha。他的身体被过去那些事彻底搞坏了,无论这句话该不该当真,她都不会去做
  他怀孕过很多次,也流产很多次,但本人对此印象不深。那些人上他时,可不会考虑他,直接顶开子宫口,射在深处。这当然会怀孕,很容易,但每天一成不变的生活没有给他孕育生命的时间,就算他状态不佳,那些人依然会按着他,性器在他的生殖腔里激烈操弄,射完换下一个,他们顶着他的子宫,把白浊射进去,直到把体内射满,又流出来。未形成的胚胎很快终止孕育,甚至算不上一条生命,它像血一样,从生殖腔流出,只成为性器进出时的润滑
  砂金能隐隐约约感到不对劲,却没有往那方面想,深处流出血,但他总是被搞到流血;里面特别痛,但他总是被弄得很痛,分不出疼痛根源,真要说最鲜明的不同,那就是怀孕时激素变化,他感觉自己变得尤其脆弱,打不起精神,格外绝望,只想着去死,他不知道理由,眼泪却莫名其妙流出来。无人关心,那些泪水随着他们强奸的动作滴到身下的精液中,与混杂着血的白浊融为一体,再无踪迹
  也许是Omega发情时精神不稳定,也许包含了部分真心,他确实搂着星,让她把自己操到怀孕,难以想象一个alpha会说出这种话。星没有震惊,Omega发情时胡言乱语很正常,她立即把人从身上扯下来,去拿抑制剂。她没法通过空气中信息素浓度判断他是否发情,再加上他每天的行为和发情差不了多少,很难看出他究竟在不在发情。所以当她意识到时,发情期早就开始,抑制剂不那么有效。星说过很多次让他自己用抑制剂,但砂金只当耳旁风。拿他没办法,他总有奇怪行为,有时还自残,不用抑制剂也是他那堆奇怪行径的一部分
  他坐在原地没动,等星将抑制剂注射进来,可能是心理作用,可能确实有效,几分钟后,砂金冷静下来,情热被压下去,虽然还是想让她上自己,至少不会像刚才那样奋不顾身地要求怀孕。这次没有不幸,没有流产,他内心没有波动,脸上也没有表情,眼泪却又莫名其妙流出来
  在滴下前,星用手指接住,替他擦掉,然后紧紧抱住,一个有着悲惨经历的Omega,过往已成定局,她做不了什么,只能尽可能给予些慰藉。砂金也轻轻抓住她的衣服,把头埋进怀里,这么呆了一会儿,又从怀里钻出来,够上去亲她。抑制剂确实失效了,砂金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让无光的瞳孔产生有神的幻象,贴过来的动作不再刻意,而是情不自禁。她的手伸进裤子,手指沿着股缝插进去,替他扩张,看来没这个必要,后面早就湿透,轻易一插到底,他的身体颤抖起来,发出一声呻吟,喘息着用双臂环住她的肩,顺应本能,将气味腺凑到她嘴边
  *if线没be是不是不习惯?if线中的if线——假如让小孔雀怀孕会发生什么:
  小孔雀的状态比她想的要差,所以真怀孕了会很痛苦,激素变化让情绪极其消沉,过去的阴影爆发出来,原本脆弱的精神根本扛不住,最后在绝望中自杀。就算精神勉强撑住,糟糕的身体状况也没法孕育生命,几个月后就会流产,然后精神状态急剧恶化,跟疯了一样。期间星被折腾得不轻,也被流产时那一大滩血和不明肉块搞出阴影,但还是尽量稳住自己安慰他。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试图告诉他几个月还算不上一条生命,流产只是一种自我防护机制,身体在知晓孱弱到无法负担妊娠后,便以断尾求生的方式保住母体,比起那些东西,他的身体更重要。苍白的语言比预想中还没用,哪怕他确实寄托过希望,一次流产不该将他打击成这样,也许在这同时,他还发现了什么残酷的事实,这就不在她涉及范围了
  之前这个omega总抱怨她爱打游戏不陪他,现在她能一直陪着他了,或者说不得不一直陪着,讽刺的是,原本该感到开心的人已经不在了。她从背后紧紧抱着,温柔地在耳边低语,没用,砂金不停挣扎,想要挣脱,仿佛她的手臂对他而言是可怕的囚笼。刺耳的尖叫贯穿耳膜,手臂被抓出一道道血痕,但还是得继续抱着,要是松开,他又要伤害自己。两人纠缠中,星不小心碰到他的眼睛,砂金立即将头偏开,他极其恐惧有人碰到那曾被挖出来的眼睛
  星诧异这个omega力气怎么这么大,激动起来真能把她掀翻。她很自责,只是一次意乱情迷时接受的提议,她从未想过会变成这样。和平的表象蒙蔽了她的双眼,实际上他一直如此脆弱,只需再一次不幸,一切将全然崩塌。想到的解决方法只有两个,一是杀了他,直截了当结束痛苦,二是让一个真正的alpha标记他,寄希望于alpha与omega的天然链接来抚慰情绪。但她不想他死,也不敢在这种时候做出任何能被解读为抛弃的举动,这只会成为背刺,将他推入更绝望的深渊。她还记得,在砂金意识清醒点时,曾竭尽全力地恳求,求她不要抛弃他
  看他现在的模样,星第一次产生动摇,明明他刚到家、状态最差的时候都没这么想过: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修好他,也许他会一直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