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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艾的确是探路寻路的一把好手,白知饮带着两百亲卫只用了不到十天,就顺利到了东林。
  亲卫们原本死心塌地地以为这趟是在为煜王出差,直到到了东林,白知饮抬着二十箱宝物交给病恹恹的时郡王,还磕头跟他叫外公。
  趁着白知饮一家团聚的时候,他们背地里议论纷纷。
  “老艾,咱们是不是被骗了?”
  “不能吧?阿饮都准王妃了,拿点钱不至于偷偷摸摸的吧?肯定是殿下让他这么做的,反正他有令牌,咱们听命便是!”
  “殿下自有道理,没毛病!”
  “就是,说不定是让阿饮出面来拉拢时郡王呢,毕竟黄石村……”
  “嘘!”
  时郡王已到了垂暮之年,头发胡子都白了,人萎靡地躺在床上,形容枯槁得像是没几日活头。
  白知饮跪在他身旁,紧紧抓着他的手,那只手骨骼粗大,布满老茧,不难看出他当年的悍勇,可如今早已成了云烟。
  白知饮絮絮地,对他说了这些年白家发生的事,其实大部分时恪天都知道,说是绝了交情,可他这些年一直关注着女儿一家的动向,也的确如李庭霄所料,当年潘皋王留下他们母子,正是因为时恪天暗中施压。
  但他还是听得仔细,这素未谋面的外孙,在临终前能见上一面真是老天垂怜,他外貌与女儿有八分神似,让他窝心不已。
  他抬手碰了碰他的脸,就这轻微的动作都让他喘了好几下,弄得白知饮莫名想哭,连忙凑上自己的脸。
  “外公,大夫怎么说?”
  “老毛病了,这几天还算不错!咳!”
  白知饮忙帮他顺气,等他喘匀了才说:“听说恪天军缺衣少粮,我带了些钱给外公,希望能助你一臂之力。”
  他起身走到之前抬进来的大箱子前,掀开一个展示给他看。
  见到明晃晃的金银,他是亏着心,但见到外公一副回光返照的模样,又觉得哪怕是亏心,也应该这样做。
  时恪天浑浊的目光在箱子间逡巡,不知不觉竟撑起了一半身子:“这些都是……哪来的?”
  白知饮回避他的目光,问:“这些能帮上外公么?”
  “还得是,还得是惠儿啊,养了这么个好儿子!”时恪天热泪盈眶,“那两个混小子只知道斗,有什么用!”
  白知饮汗颜地低下头,脑海里又不自觉晃过那张硬朗的面孔,无地自容的感觉久久挥之不去。
  -
  湘国的兵力调来调去也是捉襟见肘,加之朝中传出的变故导致人心涣散,短短两日,西江以摧枯拉朽之势直捣天都城。
  西江王始终提防着李庭霄,跟带领黄石村出征的刘校尉在路上吵了好几架,刘校尉带的两万人为掩人耳目,一路上假称自己是绵各兵,其实,墉东察早在攻入淮西道后便带兵折返了。
  毕竟是敌国,他不想贸然深入。
  到了天都城下,果然见到城门紧闭,西江王大怒,而刘校尉一头雾水,自觉理亏,不禁提醒手下防备西江军队翻脸。
  一番叫阵,李庭霄出现在城头,见西江王气急败坏的样子感觉好笑。
  他负手而立,高声问候:“西江王,别来无恙啊!”
  西江王吹胡子瞪眼,想要上前理论,却被一旁的栗墨兰拉住:“父王,让我去说!”
  李庭霄今日总算见到了大名鼎鼎的“兰将军”,她一身轻甲,倒提长枪,整个人英姿飒爽,一身轻松,像是重回天际翱翔的鸟儿。
  她提着缰绳上前,仰头高声道:“还未谢过煜王殿下救命之恩!”
  胯丨下的青圣撒着欢儿地叫了一声,惹得李庭霄又是一阵发笑:“兰将军,把马还本王啊?”
  “自然是要还的!”栗墨兰翻身下马,拍拍青圣的屁股,它便一溜烟跑到城门边,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像是在问怎么还不开门。
  栗墨兰笑着问:“殿下,心儿可好?”
  “好得很。”李庭霄点点头,“对了,说到心儿,本王那日在金殿跟人打斗,不小心把肖天耀给阉了,兰将军还要吗?”
  栗墨兰浑身一颤,正不知怎么反应,就听身后的西江王哈哈大笑,喊了声“阉的好”。
  他早觉得女儿是在犯浑,还打算进城后找个由头把人宰了,如今倒是省得自己动手了。
  李庭霄勾了勾唇,扶上城垛:“西江王,说正事吧!”
  西江王带着几名侍卫提马上前:“煜王请讲!”
  “本王讯问得知,湘帝在几个月前那次就被太后崇氏等人谋害,如今那一干人等都被本王下了狱,只等过后发落,如今天都城尽在本王掌控。”他扬了扬下巴,郑重对瞠目结舌的西江王说,“要开城门可以,但要事先约法三章,西江王进城后,务必勒令手下不得打扰百姓,不得劫掠钱财,不得杀害朝臣,能做到吗?”
  “自然,做得到!”
  “如果能做到,本王便把玉玺交给你,从此不问政事,若是西江王出尔反尔……”李庭霄顿了顿,“请西江王不要怀疑,本王推得倒当今朝廷,将来也推得倒你!”
  第106章
  西江王以为这趟要白忙, 又或是节外生枝困难加倍,没料到,煜王居然只要了他一个承诺, 便开城门迎大军入城。
  在他的协助下, 他只花了一个多月就捋顺了天都城的一切,并给太后等人赐了白绫毒酒,以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