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巷的公司现在发展的挺好,看不出来有什么需要纪舟的地方,那就只能是因为萧竹了。
纪舟一脸平静的反问他:“为什么?”
李巷有点儿犹豫,似乎在考虑能不能说。
他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心一横,跟纪舟说:
“纪哥我就跟你坦白了说吧,萧哥他……他现在在医院,他其实……其实精神方面一直都有些问题,这么多年,一直反反复复的总住院。”
“嗯,”纪舟应了一声,语气不像刚刚那阵那么轻松了,他说:“我知道。”
李巷愣了,他有些惊讶的看了纪舟一眼,说:“你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纪舟低头思考了一会儿。
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
大年三十那天萧竹顶着雪出现在他家门口,浇得像一只落汤的狗。
眼神不正常的恍惚着,人也瘦的吓人,这不是正常的瘦法,纪舟一眼就看出来他不对劲儿,于是他趁着萧竹吃饭的空荡给李凡发了个消息。
李凡回的很快,他让纪舟帮忙看住他,他马上就过去接他。
纪舟当时看见“看住他”这三个字眉头瞬间就皱起来了,什么样的成年人会让别人用这个词?
那会儿萧竹就在他对面,纪舟便没再深问,只是跟李凡说天太晚还下雪,他留萧竹住一晚上,剩下的都明天再说。
李凡犹豫过后答应了。
第二天纪舟一大早就被李凡的电话吵醒了,他看了眼还在熟睡的萧竹穿好衣服出去了。
他和李凡是在外面咖啡店碰面的,见面后他从李凡口中得知了萧竹的病。
萧竹有很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思维混乱时常会把别人认成李非,并且还不自知。
李凡说:“他一直有这个病,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就有,但那个时候提醒他他还能反应过来,近些年越来越严重了,时常是分辨不清的状态,如果硬让他抽离,他会……会有自杀的倾向……”
‘自杀“两个字像是一柄无形的刀,在纪舟听见得瞬间刺进了纪舟的脑子里。
纪舟猛地抬头看向李凡,疼的足足有十分钟没能动的了。
他疼的血液都凝固了,手指完全不听使唤的在桌子下面抖。
李凡还在继续说,他说:
“前两天还好,他把我当成我哥,我还能安抚住他,但是昨天早上不知道怎么的他忽然就不认了,闹了一天,下午好不容易闹累了睡着了,我们都松了口气,谁知道到了晚上想喊他起来吃饭的时候人就不见了,你给我发消息之前我们找他找的都快疯了,好好一个人就这么丢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跟我哥交代……”
李凡说着懊恼的抱住了头。
过了一会儿李凡抬起头表情恳切的拜托纪舟说:
“小舟,算哥求你的,现在小竹只认你,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帮我稳住他几天,等他好点了我再来接他走,如果现在强行给他带走,我真怕……真怕他……”
后面的话李凡没说出来,眼泪已经在眼睛里打圈了。
纪舟像是才从刚刚的打击中缓过神,他动了动发僵的身子,两只手同时用力按住发抖的手指。
他想说话,但嗓子有点哑,没发出声音。
他又缓了一会儿,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
他说:“没事儿凡哥,这段时间我护着他,你别担心。”
那天从咖啡馆离开,李凡一会儿跟纪舟说谢谢,一会儿又说对不起。
李凡知道这样做对纪舟有多残忍,但是为了萧竹他没有办法。
纪舟闻言只是笑着拍了拍李凡的肩膀,他说:“没事的凡哥,没事的。”
像是在告诉李凡,也像是在告诉自己。
回去的路上纪舟不自觉的就买了一堆东西,萧竹太瘦了,他只想着他能多吃一些,一不留神就买多了,拎在手上沉甸甸的,纪舟都有点哭笑不得了。
回到家临进门前,纪舟在大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直到看见萧竹从客厅走过的身影才回过神快步跑了进去。
他进门扫了扫鞋上的雪,问萧竹:“怎么醒这么早?”
纪舟说他知道,于是车里便陷入了沉默。
李巷已经无话可说了,博取同情这招没用了,人家早就知道了。
李巷把纪舟送到家,纪舟临下车前李巷还是抱有一丝希望跟纪舟又说了一次。
他说:“纪哥,如果您有时间,不太忙的时候,或者闲着无聊的时候,可以去看看萧哥,他……他很想你。”
纪舟开车门的手顿了顿,然后一副轻松的模样回头说:
“好的。”
说完就开门下车离开了。
回到家纪舟先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看到手机上躺着一条微信,是李巷给他发的地址,萧竹疗养院的地址。
纪舟只是看了一眼就退出了,接着该干嘛干嘛。
第二天纪舟早早就来到了工作室,于玺看见他开心的不行,纪舟才出差没几天他就跟好几年没看见他了似的。
纪舟笑着拨开他,说:“那么想我今天就替我去打水。”
于玺答应的痛痛快快,说:“没、没问题,以后的、都包了。”
“看给我们小玺儿乐的,前两天还霜打的茄子呢,这师父一回来是不一样了哈。”
月姐笑着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