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央一时无言以对,他知道燕绥说的是真的。
从他开店以来,只要没有非推脱不开的事情,燕绥下午总会来这里等他,在店里待得无聊,便会出去沿街溜达。
林越还跟他开过玩笑,说再这样下去,他怕是要卷铺盖滚蛋了。
“燕绥,我再招两个人吧。”言央说,捏紧手里的手套。
“晴见”的生意日益增长,他确实已经好久没有好好陪陪燕绥了。
不经意间,似乎燕绥照顾他的时候还变得多一些。
进门会给他拿拖鞋,会给他放好洗澡水,给他吹头发,给他洗内裤袜子,还给他做过两回饭,一回米饭配番茄炒鸡蛋,一回米饭配红烧茄子。
虽然番茄炒鸡蛋里的鸡蛋有些糊,红烧茄子有点咸。
“老婆,你终于想通了。”燕绥揽过言央,把人摁进怀里不松手。
言央以一个别扭的姿势趴在燕绥怀里,却安心得无以复加。
“央央。”燕绥喊。
“嗯。”
“点心味儿。”
“嗯?”言央抬起头,动动。
“香香甜甜的,香香甜甜的央宝宝。”燕绥说着,盯着抬起头望向他的言央,充满柔情地吻了下去。
一个温柔缱绻的吻,一个心满意足的吻。
“燕绥,我们回家吧。”言央温声说,嘴唇红润,眼神安然。
“好,回家。”
雪,小雪,一直下。
纷纷扬扬,飘飘洒洒。
落在前挡风玻璃上,车窗上。
一片,两片,三片……
八片,九片……无数片。
雪花,花。
言央第一次看清楚雪,真的像花一样,每一朵都不一样。
到家。
客厅茶几上,一只透明玻璃花瓶里赫然插着几枝粉荔枝玫瑰,鲜艳欲滴,千娇百媚。
“你什么时候去摘的?”言央问,一脸兴奋。
这一看就是别墅花房的玫瑰,自从店里忙得不可开交后,言央已经两三个月没去了。
“下午让林越去摘的。”燕绥说,“喜欢吗?”
“喜欢,好香,甜甜的,有荔枝的清香味道。”言央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形状,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这是言央非常开心时,才有的神情。
燕绥忍不住在人弯起的月牙眼睛上落下一吻,又一吻。
吻湿了睫毛,吻湿了眼睛。
晚饭。
言央做了两菜一汤,麻婆豆腐,香辣排骨,一个简单的紫菜蛋花汤。
“老婆,还是你炒的菜好吃。”燕绥说。
他虽然夸下海口说他会炒菜,可两回都在能吃与吃不吐人的临界线横跳。
燕绥把问题归咎于太久没做,手生了,心里其实清楚得很,对于炒菜,他压根儿就没熟过。
“那你多吃点儿。”言央笑,给燕绥舀一勺麻婆豆腐进米饭里。
“嗯。”燕绥答应着,吃一口麻婆豆腐拌米饭,瞬间感觉他今晚能吃下三碗。
二十分钟后。
三碗下肚。
“央央,如果我长胖了,你还会爱我吗?”燕绥放下筷子,盯着言央问,一本正经。
“爱。”言央说,笑笑地看着燕绥。
他喜欢看燕绥吃饭很香的样子,不像很久以前,是以前,是很久以前。
言央感觉,跟燕绥起初的那五年变得好遥远,好陌生,有时候会恍惚得以为只是做了一场不开心的梦。
梦里,他为做一桌燕绥喜欢的饭菜,费尽心思,竭尽全力,而燕绥总是只吃一点点便放下了筷子。
“真的?”燕绥问,逗着人玩儿。
他怎么可能让自己成为一个胖子,为了他跟言央的性福生活,他也坚决不会。
“燕绥,我会一直爱你,你可以向我反复确认。”言央说,依旧微笑着。
怔愣半晌,是无法言说的感动。
“央央,过年我们一起回缙云,好吗?”燕绥问,神色认真。
“好啊。”
第60章 不枉此生
关灯。
俯身。
言央在燕绥笔挺的鼻梁上轻轻一吻。
“几点了?央央。”燕绥迷迷瞪瞪睁开眼睛,声音带着刚醒来的沙哑。
“七点。”言央轻笑着说,“还早,你再睡一会儿。”
“不睡了。”往下动动,燕绥把脑袋埋在言央肚子上,蹭蹭,柔声嘱咐,“外面冷,记得穿厚点儿的外套。”
“嗯,知道。”言央应声。
“央央,元旦怎么过得这么快,我还没跟你待够呢。”燕绥闷闷地说。
“我们不是天天待一起吗?”
“哪有?放平时,就晚上那一会儿。”燕绥毫不讲理地说。
“……”
言央元旦本没打算放假,燕绥怕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故意,绝对是故意,元旦还没正式开始就让他下不了床。
还废了一瓶珍藏已久的红酒跟一张昂贵的真皮沙发。
“林越到了吗?”燕绥问。
“快了,几分钟。”
“噢。”燕绥又轻轻蹭蹭,“老婆,再让我埋两分钟。”
“好。”言央摸着燕绥的头发,拖长声音道,语气里尽是温柔笑意。
突如其来的,言央记起《和沙莫的500天》里的那句台词:
我爱他给我的感觉,就像……不枉此生。